第 28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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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==第二十八章==

    宫中暂且是风平浪静,但众人都知道,这都不过是假象罢了。

    又一日请安结束,邰谙窈按了按隐隐刺痛的额角,她上仪仗前,姚美人抬头看了她一眼,不解地问:

    “美人的脸色怎么一日比一日差?”

    她面有疑惑。

    毕竟皇后点出过皇上特意派人替她照看身体,怎么不见好,反而是病色越来越严重?

    邰谙窈眸色倏然一凝,她转头和姚美人对视了一眼,许久,邰谙窈说:

    “也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姚美人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问。

    邰谙窈也上了仪仗回宫,但在踏上仪仗的那一刻,她眸色不易察觉地一冷。

    秋鸣暗含担忧地看了主子一眼,邰谙窈脸色不变,和平日一样回了闻乐苑:

    “请李太医来一趟。”

    小松子觑了眼主子和秋鸣姐姐的脸色,心底咯噔了一声,没敢多问,立即转身朝太医院跑去。

    绥锦也皱眉:“主子怎么了?”

    邰谙窈按在额间的指骨发白,她垂眸低声:

    “我头疼。”

    绥锦一怔,立即意识到主子言下之意,她想起主子头疼了有数日,脸色不由得白了白,哑声难掩自责:“都是奴婢疏忽大意。”

    李太医来得很快,毕竟仪美人是皇上亲自吩咐他照顾的,一旦仪美人出事,他难逃其咎。

    闻乐苑中气氛凝重,众人都忐忑不安,邰谙窈也紧紧盯着李太医,李太医一颗心提了起来,待邰谙窈说清病情,他才伸手替其诊脉。

    李太医不是日日来请平安脉,而是三日一趟,一摸到脉象,他就皱了皱眉:

    “美人近来休息得如何?”

    邰谙窈垂眸淡淡道:“自服了太医开的药,每晚戌时入睡,一觉天明。”

    李太医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,不免觉得棘手,不是病情难料,而是仪美人显然是中了别人算计,给宫中主子诊脉,最怕的就是沾上宫中争斗,李太医心底叹了口气,面上低了低头:

    “美人最近可有接触什么不明之物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殿内人心底都有所了然,邰谙窈闭了闭眼,几息后,她说:“秋鸣,去请皇后娘娘来一趟。”

    秋鸣犹豫:“不请皇上么?”

    邰谙窈垂下眼眸:

    “后宫事宜,有皇后娘娘做主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立时有人抬头看了她一眼,又很快地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秋鸣不再迟疑,很快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在此期间,李太医一直没有说话,任由邰谙窈吩咐,在等候皇后娘娘到来的过程中,闻乐苑中格外安静。

    秋鸣谨记主子的话,出门就往坤宁宫跑,但她也不是木头,脸上身上格外不忿和忧虑,一路焦急地跑,还不忘擦了把脸,等她到坤宁宫时,关于闻乐苑出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。

    时瑾初本来是去看望赵修容的。

    看见秋鸣冲冲撞撞地往坤宁宫跑去只是个意外,銮驾停下,时瑾初瞥了一眼,问: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张德恭懵了一下,忙忙低头:“奴才这就让人去打听。”

    时瑾初朝闻乐苑的方向看了一眼,确认没有宫人再跑出来,他冷淡地扯了下唇。

    他觉得某个人真是没良心。

    他替她出头,连一声道谢都没有。

    銮驾停了片刻,张德恭有点犹豫地问:“皇上,咱们还去甘泉宫么?”

    时瑾初嫌他烦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坤宁宫有人出来,皇后面上微凝,此时,去打听消息的宫人也回来了,张德恭小心翼翼地禀报:“听闻是闻乐苑请了太医,没多会,就有宫人去了坤宁宫。”

    张德恭心底也有些猜测。

    只是染病,可不需要请皇后前去。

    时瑾初眉眼情绪淡了淡,不等坤宁宫的仪仗走近,他便出声:“去闻乐苑。”

    于是,邰谙窈最先等到的人不是皇后,待听见通传声时,邰谙窈一懵。

    下一刻,宫人掀开二重帘,有人踏了进来。

    她怔怔地看着踏入宫殿的人,身体坐直了些许,不等来人靠近,邰谙窈骤然起身,规规矩矩地服身行礼:“嫔妾给皇上请安。”

    当真是规矩,行礼一丝不苟,腰身骤然弯折,没有一点余地。

    时瑾初冷着脸,拽起她,没看她,直接问一旁的李太医: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邰谙窈微有踉跄地站起身,手腕被攥得生疼,她轻抿唇,一言不发地低着头。

    见状,时瑾初眸底的情绪又沉了些许。

    张德恭见到这一幕,心底哎呦了一声。

    李太医感觉到殿内气氛不对,三言两语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,他埋着头,只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。

    待听完李太医的话,再瞥向女子时,轻而易举就能发现女子苍白的脸色,短短数日,她仿佛又消瘦了些许,手腕处好像一点肉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闷声不语,何尝不是在和他置气。

    气他那日甩袖子就走,气他这几日故意的冷淡,也气他对她生恼。

    她看着规矩,实则大胆到肆意。

    但时瑾初的那点恼意仍是渐渐散了,他松了点力道,觑了眼她手腕上的那圈红,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,片刻,他嗤哼了声:

    “才几日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依旧冷淡,但谁都听得出他求和的信号。

    邰谙窈没有和他倔,垂眸轻声道:“嫔妾知错。”

    时瑾初话音一滞,他心梗了一下,她有什么错?错在不该中招?

    但别人有心谋算,岂是她轻易躲得过去的。

    时瑾初默默给她添了个标签——记仇。

    作为被记仇的对象,时瑾初默默地移开眼,他若无其事地命令李太医:“查。”

    皇后进来时,正好听见他质问宫人:

    “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主子的?”

    闻乐苑中宫人跪了一地,瑟瑟发抖地埋着头请罪,皇后扫了一眼,服身请安:“皇上也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离得远远的,就瞧见了圣上的銮驾转道。

    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仪美人,她正难受着,眉心轻蹙,姣姣面上苍白却透着娇弱无助,无端勾着人心生怜惜,她要行礼时,皇后直接摆手让她歇着,片刻,皇后皱眉道:

    “到底怎么回事,查出是什么导致仪美人不适了么?”

    她这一声问的是太医。

    李太医心底叫了声苦,将刚刚回禀皇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,遂带着宫人一一检查殿内。

    时瑾初仍扣着邰谙窈的皓腕,抬手要抚她的脸颊,邰谙窈不安地想要抽出手,她还是不适应在外人和他这么亲昵。

    尤其那人是皇后。

    时瑾初冷声:“别乱动。”

    邰谙窈浑身一僵,任他碰上来,他手指应当是凉的,但落在脸上时依旧透着股温热。

    邰谙窈有点恍惚,她现在脸色应该是格外难看吧。

    她不再挣扎。

    他的手抚在她额间,轻按了按,垂眼问她:“还疼不疼?”

    邰谙窈觉得他问的是废话,他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,难道碰一碰就能好了么?

    她垂着脸,声音堵在喉间,闷闷得不清晰:“疼。”

    皇后对二人作态置若罔闻,问春皱了皱眉,她扶紧了娘娘,按捺住情绪,别开眼去。

    闻乐苑请太医,闹出这么大动静,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常乐轩。

    蒋宝林不安地朝闻乐苑看了一眼,她握住松玉的手,咽了咽口水:

    “不会有什么事吧?”

    她也不知是在问谁。

    松玉也有点焦急,低声问:“主子,咱们要不要去看一看?”

    同住合颐宫,得了消息去看望一番,谁都挑不出毛病,毕竟皇后都到了。

    蒋宝林的双手都在抖,她从不安中回神,愣愣地点头: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,得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蒋宝林整个人情绪复杂,她既希望仪美人出点事,又害怕和她有关系。

    她做了什么,她心底最清楚。

    蒋宝林正在准备前来,而闻乐苑中,李太医检查了一圈,什么都没查出来,皱着眉头为难。

    绥锦忽然想起什么:“主子浑身上下的衣物都是尚衣局送来的,也都是皇上亲自赏的,这满殿的摆件也是同样,唯独有一样不是。”

    既然不是殿内的东西被做了手脚,那么出了问题的只能是外来物件了。

    时瑾初抬头:“什么?”

    皇后本是要开口询问,见他说话,便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。

    邰谙窈也想起了什么,她低头看向腰间带着的香囊,恰在此时,有宫人通传,各宫妃嫔来了。

    正是午时,皇后和

    皇上都来了,离得近的妃嫔自然也想抓住一切机会在皇上面前露面。

    没人在意那些妃嫔,时瑾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语气颇有点不好:

    “来历不明的东西,你也敢带在身上?”

    正好进来的蒋宝林脸色一僵,她看向那个香囊,再听着皇上那句来历不明,只觉得臊得慌,格外难堪。

    秋鸣替主子辩解了一句:

    “这个香囊是蒋宝林送给主子的,主子本来是搁置一旁,但蒋宝林在请安时问主子为何不戴在身上,主子不忍拂了蒋宝林的心意,才每日佩戴的。”

    秋鸣说话很有意思,三言两语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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